许久未见产生的一点隔阂，在方长的这么一闹下悄然破碎。
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！”
乔乔冷哼一声，拍掉了方长的手。
“对对对，我的乔乔已经长大了。”
方长翻身从床上起来，随手拿起一件T恤套上。
楼下传来了林倩再一次的呼喊声。
“小长，快下来吃饭！”
“马上来了！”
方长同样大声回应。
乔乔撇了撇嘴。
“我妈的眼里就只有你。”
“说什么呢。”方长又摸了摸女孩的头，笑着说道，“那是你亲妈好不？对你多好你会不知道吗？好了，走！下去吃饭喽。”
“我不饿……”女孩低低地说了一句。
“不饿也得吃！咱一家人坐一桌怎么能少了你？”方长瞪着女孩说道。
在方长的坚持下，乔乔才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，双手抱胸站在方长的跟前。
“真是受不了你了，不是要吃饭吗？那还不快走！”
“啧啧……这才多久没见，你这个子怎么蹿的这么高了？”方长满脸的惊异，伸手比划着。
这丫头之前明明才那么点大，一转眼间个头就到了方长耳朵往下一点的位置，要不是这几个月练功长高了一点点，那如今的局面就会非常尴尬。
现在的小孩子都他娘的是吃激素长大的吗？
“这不是很正常吗，我都15岁了好吗？倒是你，方长，我们班好多男生都比你高了哦。”
乔乔一脸不屑。
她的皮肤细腻白皙如同羊脂，一头黑发如瀑，五官像是娃娃般精致。此刻女孩高高仰着头，露出纤细而白嫩的脖颈，仿佛一只高傲的白天鹅。
“高有什么用，你哥我的人格魅力可不会因为外在而被超越。”方长随口答了一句，视线依旧停留在乔乔的身上上下打量。
修长圆润的大腿、微微隆起的胸脯，少女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，未见花开，已闻其香。
乔乔，真的长大了啊。
方长有些感慨。
那个总是挂着两行鼻涕喜欢远远地跟在自己后面，一不如意就大哭的孩子，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。
时间啊，似乎总在改变很多东西。
可是，为什么……
黑色在方长的心中翻涌，煞气与杀意交错纵横。
“嘁，方长，你是变态吗？！”被方长盯的有些不自在，乔乔大声开口道。
语气里却难掩几分羞涩，以及……窃喜。
“这不是我们乔乔太漂亮了，看呆了嘛。”方长打了个哈哈。
“用的着你说？”乔乔哼了一声，眼里满是隐藏不住的自得之色。
“走吧走吧，吃饭了，再不下去你妈要发飙了！”
方长搂着乔乔的肩膀走出房间。
“才不会！她发飙也是对着我发，才不会对你生气呢。她可喜欢你了，在灵州的时候也是天天方长这方长那的……”
……
饭桌上，方长美滋滋地打上了第九碗饭。
脸大的碗中，是压的瓷实的、白花花的大米饭。
乔乔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方长，你是猪吗？”
“不对，猪都没有你这么能吃！”
林倩无奈地笑了笑，转头对着方宽道：“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要下那么多的米了。”
“儿子什么样，果然还是老子最清楚了。”
方宽正啃着一块排骨，闻言笑而不语。
“对了，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吧，方长，你考的怎么样？不对，到了这个时候，志愿都已经报完了吧？”
忽然方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开口问道。
“哦，那个啊。成绩还行吧，过了本科线十几分来着？”
“记不太清了，反正我感觉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好吧。”
“至于志愿，我让陈老帮我填了，他不是懂得比较多嘛，我就拜托他帮我选那种毕业了能赚大钱的专业。”
方宽皱了皱眉头：“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要上心啊，怎么能每次都麻烦别人。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这不是人家随手的事嘛！”
“赚不赚钱倒是其次，主要你自己要感兴趣，这样才有动力继续学下去呀。”林倩说道。
“当然了，我有跟陈老说了几个大致的方向，放心吧。”
“欸，你也大了，一转眼马上就上大学喽。”林倩叹了口气，“别人家孩子高考都是全家动员齐上阵，我和你爸忙啊，每次这种关键的时候都不在你身边……”
“哎呀妈，没事的啦，你看我自己照顾自己不也过的挺好的嘛……”
“就是！”乔乔应喝了一声，“一个人多舒服呀，自由自在的。没人管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……”
林倩冷笑一声。
“你这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！有我们在身边还嫌这嫌那的。还想吃什么吃什么，我们要是不在，饭你都不会煮！”
“那我可以点外卖啊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！”乔乔回答道。
“外卖能有自己做的健康？那都是色素味精什么的，吃多了不好！”
“是是是，你煮的饭炒的菜最健康。”乔乔翻了个白眼。
“那自然！”
……
方长方宽父子两只是默默地扒着饭吃着菜，丝毫没有介入家里两位女性之间的争斗。
可以作为看客，但决计不能参与，不然倒霉的就该是他们两个了。
这是方长和方宽几年下来得出的最佳结论，期间掺杂了多少次血的教训，此刻就不一一多说。
两女的争吵声还在继续。
方长眯了眯眼睛，心情有些愉悦。
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了。
一家人坐在一起，吃吃喝喝，吵吵闹闹。
……
第二天，当方长出现在苏凝柠的面前时，苏凝柠整个人都要笑拉了。
方长推门进来的时候苏凝柠正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。
看着面前剃着一个平头，肤色黝黑的少年，女孩先是忍不住噗呲一声，然后干脆卧倒在床上狂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……方、方长，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太搞笑了吧！”
“哈哈，你……你知道像什么吗现在，一颗卤蛋，行走的卤蛋怪！哈哈哈……”
方长一脸黑线。
“差不多得了好吧，你叫我来你家难不成是专门来嘲笑我的？”
“怎么可能，本小姐才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呢。”
笑脑了一阵过后，苏凝柠终于适应了方长的新形象，翻身从床上起来。
她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，从里面拿出了一封邮件递给方长。
“哝，你的东西。”
“这啥玩意？”方长一头雾水的接过。
“灵州特殊教育学院？心理专业？”
看着信封上的字迹，方长愣了一下。
“录取通知书？”
“对呀。”苏凝柠点头道。
“我记得我们这边一般不都是要等到十几号才能拿吧，现在不是月初吗？”
“我也觉得很奇怪呀，我的录取通知书都还没到呢。”苏凝柠说，不过转眼她又兴冲冲地说：“方长，我考到了安州的博海艺术大学，听说那里出了好多的大明星呢！”
“不过我学的是画画，要是我去演戏的话，哼哼……”苏凝柠扬了扬下巴，“不说别的，单凭咱这大白腿，这脸蛋，这身材，啧啧……将来妥妥的一线大明星啊！你说是不是呀，方长？”
“对对对，柠姐说啥就是啥。”
方长随手将邮件放在一边，拿起了桌子上的小零食就往嘴里塞。
“而且安州和灵州隔的很近啊，到时候有空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到处去玩！”苏凝柠笑着说道，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。
方长伸手搓了搓苏凝柠的脑袋。
“么得问题，只要柠姐请客，一切都好说！”
“哼，你就知道压榨我的钱包。”
“压榨？用这个词也太瞧不起我柠姐雄厚的财力了吧！”
苏凝柠抱着手机滚在床上。
“没事了，快滚吧。”
“这就下逐客令啦？”方长笑嘻嘻道，“快两个月没见到我可爱的柠柠了，甚是想念啊，就不能让方某人在多看看一会吗。”
“哼，你要真那么想我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怎么都不带上我捏？”
苏凝柠冷笑一声，修长的大腿蹬起来踹在方长的屁股上。
“赶紧滚蛋，别打扰柠柠大人看韩剧。”
女人翻脸的速度果然比翻书还快。
方长内心腹诽不已。
他踏在螺旋形楼梯上，长长的古铜制楼梯蜿蜒延伸到一楼的大厅中，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。
这个楼梯方长已经走过无数次了，但不管是第几次来，方长都要赞叹于苏凝柠家中之精致和奢华。
虽然方长家里的房子也不算小，但和这里一比就显得有些小乌见大乌了。
越大的地方，没有相应生气的话，带来的不安就越是强烈。
很久以前，小女孩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，瞧着既让人怜惜，又让人心碎。
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，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小女孩长大了吧。
方长走下了楼，推开了雕刻着繁杂花纹的大门。
外面是一片种满各种植物的大院，这个地方承载着方长不少的童年回忆。
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，留下点点斑驳的光影。
小路的尽头，一道身影缓缓地走来。
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下，方长感到周身好像有无尽的寒意在慢慢袭来。
灰白眼眸的妇人面色漠然，神游在外，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情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长。
直到走近了她的目光，才有了焦距。
“是方长啊，好久不见。”
萧狞妃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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